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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推荐] 戏剧的冷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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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12-18 10:48:5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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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春柳社演出《茶花女》剧照明信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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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春柳社《黑奴吁天录》海报。


我平时看剧不多, 对内在的东西知之甚少。话剧百年纪念日的到来, 相应的回忆资料也多了。读到前人的一些回忆文章,谈到话剧初创的情形, 才知道话剧的先驱们的艰难日子。欧阳予倩、徐半梅记忆里的话剧和传统的戏曲多少有关。外来的戏剧与旧的艺术形态相交, 舞台的生命力强了。话剧的发展, 是先有实践,后有理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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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  1907年2月11日,春柳社在东京留学生会馆公演新剧《茶花女》。李叔同(左)男扮女装,扮演茶花女的剧照,于卸妆后合影。


1907年春柳社在东京上演《茶花女》, 大概受到了日本歌舞伎的影响, 留学生们从日本民间艺术及西洋话剧悟到了什么。不过真正催促李叔同等人上演话剧的动因, 是精神独白的渴望吧。后来《黑奴吁天录》、《热血》、《家庭恩怨记》、《鸣不平》, 都是社会问题的展示, 意义在启迪民众。所以“五四”的新文化人喊文学的进化和戏剧的改革, 还是在春柳社诸人的实践之后。胡适在大谈三一律时, 上海的一些文人早就在暗暗摸索呢。

话剧和戏曲, 都有热闹的历史, 也有清冷的时候。钱玄同、陈独秀都对旧戏不满, 喊出让戏曲消亡的口号。可那时候在民间, 戏曲不但没亡, 反而热闹。原因自然简单, 就是百姓内心需要。

一棒子把传统的东西打倒, 就使问题简单化了。话剧诞生后, 青年人热衷于它, 是因为能喊出个体的声音。虽然是口号的罗列, 简单化和道德化, 急于变革的人们, 借用这样一个载体, 实践着自己的梦想。它的“热”的出现, 也是社会心理使然。所以研究戏剧的历史, 不能忽略百姓、社会心理, 也不能不关注艺术家个性的延伸。在迎合和引导之间, 才能见到艺术存活的隐秘。

百年间的艺术五光十色。戏曲和话剧也走过了一些弯路。比如过于观念化, 受流行色影响等。民间的戏曲, 本来有原生态的东西, 后来士大夫之流以仕途意识修改作品, 遂流入俗。鲁迅就对这样的状态不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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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北京人艺1954年版《雷雨》,苏民饰周萍,狄辛饰繁漪。


话剧呢, 起初是尝试性的精神表达, 后来加入了知识阶级独立的思考, 于是诞生了《雷雨》、《日出》、《北京人》这样的巨作。除了曹禺外, 田汉、夏衍等人也贡献了自己的珍品。在战争年代, 话剧的休闲性减弱了, 诞生了诸多反抗的作品, 那是现实性很强的艺术, 对社会影响巨大。

可后来形成的思路覆盖了一切, 以为一切宣传都是艺术, 忽略了鲁迅所说的一切艺术未必都是宣传的观点, 反而将道路变窄了。戏剧的发展史似乎证明, 不能以一种简单的逻辑规范它们。按照一位“五四”前辈的观点, 它们可以是实验性的, 也可以是宣传思想的载体, 同时也不妨保留传统的草根性。

戏曲的衰落, 就因为被士大夫的文化笼罩, 剔去了血性和泥土性, 过于雅化。话剧呢, 现在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。

人们大凡不愿欣赏的剧作, 一是离生活过远, 二是没有智慧的高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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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老舍先生与人艺演职人员探讨《茶馆》剧本,前排右一为焦菊隐,右二为老舍。


后者在今天尤为突出。我近几年看了几出话剧, 极少数能打动观众, 大多的剧目精神平平, 没有深思的维度。遥想当年的《茶馆》为什么那么动人?

还不因为是生活的原汁原味, 以及作者升华的境界! 后来的一些作家, 似乎丧失了老舍那样的心态, 不敢向陌生的领域挑战, 也不能各行其路, 在一种低层的领域劳作, 迎合观众只是暂时的效应。

显示精神的深才是诱人的导因, 否则, 百姓自然就远离它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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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1979年《茶馆》演出剧照。


听说现在许多院团日子难过。人们纪念话剧百年史时, 也有人发出了不少焦虑的声音。好的剧目怎样能出笼? 新人在哪里? 为什么没有重量级的作品问世? 看来这是个复杂的话题。怀旧是一种神往, 是好的。但创新, 却显得更为重要。只怀旧而不能布新, 就会像旧式文人一样, 做着飘渺的梦, 自己呢, 连路也不会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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